筋疲力盡。不是要談高達(Jean Luc Godard)的《斷了氣》(Breathless/A Bout de Souffle)(國內譯:筋疲力盡),而是真的筋疲力盡。

持續非常忙碌的工作,身心俱疲,這天回到家連坐起來都覺無力,是精神狀態影響下加上日積月累的辛勞導致的結果。某某說:「沒有更可怕的處罰,比得上從事徒勞無功和毫無希望的工作。」怎麼我那麼有同感?

這天幾乎有萬念俱灰的感覺。電影也不想看,咖啡也不想沖,這天身處許多專業咖啡師的攤位之間居然也提不起勁要一杯試飲。一個人到灣仔金鳳吃著名的菠蘿油和雞批,雞批不怎麼樣,菠蘿油的確出色。「幾乎萬念俱灰」,「幾乎」,因為還懂得欣賞美食,看見美女還好還會多望一眼,至少尚差兩「念」才萬念俱灰,呵呵。

一個「我」情緒化,另一個「我」理性的在「觀察」,第三個「我」又抽離的認知著這處境,是十多年來的精神面貌。當然,「我」只得一個,以上只是一種描述,不必套用心理學的分析。

「我」這概念有多大?張國榮後期有首歌叫《我》,第一次聽覺得很刺耳難聽,第二次聽也是,到他死後居然喜歡上了。「我喜歡我......」這是最真實的心理描述,他唱這首歌時等於是將心聲大聲告白。「我喜不喜歡我?」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問題。

假如身邊某人忽然死了會怎麼樣?這些題目在腦海中飄過沒有一千次也應該有一百次,到時候的處境、自己的心情、抉擇,都早已在腦中「經歷」了。不知這是否一種自虐或自毀的傾向,正如第一次玩高卡車轉彎時我不願扭軚盤,非要到最後十分一秒才讓車尾甩向圍欄。有一天我真的去學駕車的話,真正了解我的人當知我內心深處已容許該危險的可能。

十分喜歡Adam Sandler主演的《快樂從心開始》(Reign Over Me),除了結尾。電影中說Adam Sandler的家人於空難意外逝世,他一直沉淪於傷痛中,用打電視遊戲麻醉自己。情感上一直無法接受那些叫人「積極面對,從傷痛中走出來」的廢話,死的又不是你家人,說得容易!結尾說他終於「敞開心屝」,接受另一女子云云,像打了我一巴掌。現實是,絕大部份「正常人」最終都會有一天克服心靈創傷,「正常」地生活,偶爾憶起亡人流流眼淚,僅此而已。大概我也不是例外,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特別,其實都像平價衣服攤檔的其中一件,都不一樣,都一樣。

假如我死了會怎麼樣?假如你死了呢?有讀過卡夫卡(Franz Kafka)的《變形記》的話應該會感受至深。主人翁有一天一覺醒來忽然變成一條怪蟲,父母和妹妹從震驚、傷心、到摒棄、厭惡,然後他死去,世界沒有改變,甚至可能顯得更「美好」了。超現實的題材,反映現實,非常現實,再找不到更欣賞的小說了。

今天想喝杯好咖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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