蝸牛路

天理循環，全是虛幻。

1965年，印尼政變。總統蘇卡諾（Sukarno）由於傾向共產主義，被親西方的將軍蘇哈托（Suharto）推翻，隨後發動全國大清洗，剷除異己，凡共產黨員、華人、左派，隨意屠殺，超過五十萬人死亡。時至今日，人民還是噤若寒蟬，兇手何止逍遙法外，簡直橫行無忌。

本片主人翁就是當年的屠夫，與他的幾個「手足」，年青早已遠去，如今已為人祖父。這幾個禽獸不如的人渣，憶述往事竟然還在侃侃而談，重演殺人的方法，更引以為傲；回味殺人如麻的日子，津津樂道強姦女童的滋味。

真是一人有一個夢想，這群仆街居然也有個電影夢。他們借助導演Joshua Oppenheimer，自豪地嘗試拍攝當年的罪行，例如殺人和嚴刑拷打。鏡頭下是他們的戲中戲、和休息時回想往事時的談笑風生。偶爾他們對於舊時惡行有一絲懷疑，好容易又找到藉口為自己脫罪。

Joshua Oppenheimer不需要加鹽加醋，完全由殺人兇手用自己嘴巴毫無悔意對鏡頭招供，讓觀眾自行定奪，那種荒謬與不忿震撼你心靈，必需自己觀賞親身感受，筆墨無法形容。

愚昧遇上無恥，真是可怕。

本片拍於2012年，全以行兇者角度敘述，導演兩年後還拍了下集《沈默一瞬》（又譯：沈默之像）（The Look of Silence），是從受害者家庭角度交代。二部曲雙雙獲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提名，難怪。

若干年後，某些香港暴徒懷緬過去，回想2019年如何放火焚燒異見者、擲磚殺人、圍毆途人、犯法後逃之夭夭、欺凌老弱、大搞文宣洗腦等，然後洋洋自得，大概也是如此。

紅衛兵、納粹黨、三K黨罪行滔天，回想前塵往事是否也可以當眾挺起胸膛呢？這倒難說。